的望向了窗外樹枝上剛落下的鳥兒.

天邊難得見到一絲雲彩.巍峨的皇城鋪上了一層霞光.念戈站在城樓的最高點.看著飛鳥飛過的弧線.她躍身跳到一只飛鳥的背上.借力向一閃而過的光芒追去.闕樓在底下望著.見到念戈的動作以後.自己也躍上了城樓跟了過去.

“你盯著我多久了.”念戈追到她旁邊.兩束青色光影時而交纏在一起.時而相撞彈開.

念戈把它引到了荒原上.自己落了下來.綠蕪也隨之落下.“你現在倒是很主動嘛.”綠蕪說道.

“不主動點.難道要一直被你盯著.”念戈反問.“你到底是穆殷禾的走狗.還是素蘿的走狗.”

綠蕪的猛然的拉下了臉.這句話明顯是刺激到了她.也懶得她費口舌.瞬間煽動自己的手臂.揮舞起陣陣黃沙.念戈起手遮擋住自己的眼.闕樓從她後方跳了出來.一聲狼嚎.將綠蕪的氣焰掩蓋了下去.綠蕪正準備再次動手時.卻發現周圍多了一些人.

焱軻與蘇木飏分別在她後方的兩邊.前面則是念戈與闕樓.“又是以多欺少嗎.”

“怎樣能贏.就怎樣唄.”念戈故意說的無所謂.

綠蕪臉色越發的難看.焱軻的力量她是知道的.如今又多了一只狼妖和一只鬼妖.她下意識的驚醒.看向這念戈.“你故意設計拉我進圈套.”

“你既然這樣想了.那就算是吧.”念戈不否認.“來人間這麽久了.總要學一點計謀吧.不然總被你們算計來算計去的.”

綠蕪不屑的笑了一聲.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只困獸.索性也是豁出去了.於是跳起身懸空快速旋轉著.強大的風浪更隨著卷了起來.她的法力就如焱軻說道那樣.深不可測.念戈勉強的穩住了腳.雙手憑空浮起夾雜著青羽的光球.直直穿過這巨大的風浪.他們的目的是綠蕪的身軀.所以不能有所損傷.唯一要做的是取出她的魂.

蘇木飏是鬼妖.又是在六道使者身邊的.自然少不了他的牽魂之術.他躍上綠蕪的頭頂.金色的光芒蓋了下來.綠蕪有些逃躲不急.被硬生生的固定在那裏.然而她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魂在一點一點的抽離.只是看著前面的念戈.手又不能貿然的松開.而在一旁觀戰的焱軻至今還未出手.他像是在等著誰.

是素蘿.綠蕪又是瞬間醒悟.她真沒想到這是弱鳥也開始懂得反擊了.

念戈笑看著她.“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念戈.”她說著.像是看穿了綠蕪心中的想法.於是收回了掌.卻又是接二連三的出掌打向她.

綠蕪被逼的向後退去.可頭頂的金色光芒始終籠罩著她.她轉手對抗上方的蘇木飏.卻是被那束光狠狠地壓了下來.

“綠蕪.”素蘿擔心的聲音從遠方傳來.在她出手阻止蘇木飏的時候.焱軻終於跳了出來.綠蕪猜想的沒錯.他等的就是素蘿.素蘿到底也不是無情的人.焱軻早就猜到了.她的仆人被困.她自然會出手相救.

“你們在對她做什麽.”素蘿看穿了他們的目的.即便心急.可面對炙熱的對手.她也不敢隨意出手.落雪在焱軻面前絲毫不起作用.她起一片冰錐.他就融化她一片.

眼看著綠蕪的魂魄被吸入某個光圈內.素蘿也不在理會其他.直接向蘇木飏攻去.闕樓瞬間跳出來抵擋.焱軻也開始步步阻撓著素蘿.不讓她靠近一步.

念戈等待著時機.不再參與鬥爭.她向後退了幾步.當綠蕪的魂完全脫離她的身體以後.那副軀殼瞬間退化成稚嫩的青鳥.念戈趁機化成一道光影.穿入了進去.她原本也是青鳥.自然是熟悉這樣的身軀.沒多久她就能變幻自如了.

“綠蕪.”素蘿眼睜睜的看著念戈占據了綠蕪的身體.心中說不出的恨意轉換成手中的氣焰.亂打一通.“沒想到你也是這麽狠的人.”她對著念戈說道.

“那是跟你們學的.不然我哪進步的這麽快.”念戈同樣狠狠的回道.

素蘿冷哼一聲.高傲的收回手.她也是個聰明的人.眼看著下一個被困的是她.於是瞬間搖起冰霧趁機逃離.

067【毀容】

蘇木飏將綠蕪的魂魄帶往了忘情崖的輪回入口.六道使者不知在前方念了什麽咒語.結實的地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.風力將周圍的一切扭曲.

“把她的魂給我.你退開.”他嚴肅著臉說道.

蘇木飏深知這漩渦對鬼妖與散魂的厲害.索性將綠蕪的魂交予了六道使者的手中.自己向後退了幾步.

六道使者將魂送入輪回以後.漩渦恢覆成原來的地面.周圍的一切也隨之靜了下來.“你可是強制性的牽走了一個魂魄.”他轉身看向蘇木飏.“這些在佛家道法中是不允許的.你可知道.”

“弟子知道.”蘇木飏回道.

“那你還做這樣的事.”

“我不這樣.別人也會這樣.”他像是在反駁一樣.

“那就是別人的事.你在我六道的門下.理應知道六道所尊崇的道法.若六道的法徒都像你一樣.強行的牽魂.這六道還是六道嗎.”

蘇木飏被說的啞口.他低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.

六道使者看著他.“跪下.”他說著.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戒身尺.

狠狠的打向了蘇木飏的背上.第一尺為犯戒懲罰.第二尺為告誡.若是普通人.這兩尺下去恐怕再也難得起來了.蘇木飏繃緊著全身.每一尺下去都讓他疼痛難忍.

“知錯沒.”兩尺以後.六道使者收回尺.

“弟子知錯.”

念戈在遠處看著.她有些於心不忍.但終究是轉身離開.

“你在擔心他.”生硬的聲音從她後方傳來.念戈回頭.便見闕樓一臉認真的看著他.

“剛才是你問的.”她反問道.

闕樓點頭.他的思維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得靈活起來.

“我沒有擔心.”她回答他之前的問題.

“可.你的.臉色.很沈重.”闕樓繼續說道.組織語言的能力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.

“我是在想.他也是有戒身尺的.”有人說過.入佛門的法僧都有自己的一把戒身尺.那這樣的話.他也就是一個法僧.只是他和蘇若傾是一樣的.也留著那三千青絲.是什麽樣的人才不用剃度.她想不明白.

“戒身尺.怎麽了.”闕樓問道.

“沒什麽.“念戈搖頭說道.她不想再思考些什麽.“我們得回去了.”

素蘿在他們必經的路上等待著.被太陽占據的蒼穹隨風飄起了雪花.念戈依舊淡然的向前走去.青草被冰雪封死.斷裂的聲音從她腳底傳來.闕樓不自覺的加強了自身的法力抵擋著突來的嚴寒.

前方地底突然冒出的冰錐一字排開將他們堵死.念戈停下了腳步.後面的冰錐也阻擋了他們的退路.素蘿的氣焰從上方壓下來.念戈與闕樓同時向上抵擋了過去.“碰”的一聲.驚動了這周遭的生靈.使得它們四散的逃開.

“即便是毀了這個身體.我也不會讓你占據.”素蘿惡狠狠的看著她.一開始就相對的人.再怎麽樣也都不會走到一起.

“你們一個比一個猖狂.我不過是占用了一個身體而已.”念戈冷淡的回道：“你要毀.那也得看你毀不毀的了.”

“是嗎.你可別小瞧我.”素蘿嘴角泛起一絲笑意.她伸開雙手.落雪突然停了下來.隨之化成無數冰人.“你會以多欺少.我也會.”她說的得意.那些冰人在她的操控下.一齊逼向他們.

念戈與闕樓相繼退後阻擋.如同上次被鬼妖圍困一樣.然而這些冰人卻打不死.只要有落雪他們便重新覆活.念戈有些疲憊了下來.若是沒有人分散素蘿.這些冰人恐怕會耗盡他們的體力.

“闕樓.你跳上去.”念戈急中生智的命令道.

闕樓領命轉身恢覆狼形.在念戈的掩護下躍身撲向素蘿.素蘿唯有舍棄操控冰人來阻擋闕樓的攻擊.這樣一來.冰人自然就好對付多了.念戈最後一擊將多餘的冰人散去.緊隨著闕樓的身後.一同困住素蘿.

素蘿再一次發動冰陣.自己幻化成無數身影向後退去.巨大的冰柱從天而降.她的嘴角依舊笑的得意.“你再修煉幾百年也不是我的對手.”話語裏透露著她的陰狠.從人類到這個地步.她可是付出了多少代價.當然.為她付出代價的人也不少.綠蕪的魂雖被取走了.可她的元靈還在身體裏.若是能得到.她的法力自然又會增進不少.

念戈被突來的一塊冰柱封在裏面.闕樓破冰之時也一同被封鎖.素蘿從上空優雅的飄落下來.“你看我毀不毀得了這個身體.”她說著.將手輕輕地附在封著念戈的冰柱上.稍微的一推.念戈瞬間感覺自己從那個軀體裏被推了出去.只是自己卻依舊在冰柱裏.

素蘿鎖著綠蕪的軀體.手中突然加強了力道.將那個身體化成了粉碎.碎末在冰柱裏面凝聚成一個青色的小光球.她的手又是輕輕一帶.將那小光球被吸了出來.吸進她的身體.

“原來都是這樣的人.”念戈看著她.還以為她真的是為了給綠蕪報仇.不過是為了得到她的元靈.占為己用.

素蘿笑而不語.她將視線轉向旁邊的闕樓.“他的道法也不低.”

“你要做什麽.”念戈皺了皺眉.心魔沒有元靈.看樣子她還想奪取闕樓的.

“你說呢.不然我的道法從何而來.”素蘿斜眼看了她一眼.“你若想加強道法.就該學學我.”

眼見素蘿將手伸向了闕樓.念戈有些著急起來.“你住手.”她嘗試著打破冰柱.然而手中的法力卻從冰柱裏面反彈給了自己.

若是焱軻在就好了.她心中想到.他是火.總用辦法對抗這寒冰.而現在她只有幹著急.

闕樓有些難以忍受素蘿強加在他身上的法力.猛地吼叫道.聲音裏帶著他強大的氣焰.素蘿停手忙的堵住了耳朵.冰柱在他的怒吼下.裂開一道縫.緊接著裂縫如同快速游走的蛇.迅速將冰柱分成兩半.念戈也不自覺的堵住了耳朵.那聲音震得她身上的攝魂鈴響個不停.直到焱軻的耳中.

素蘿一驚.還來不及回神.就見闕樓已經撲向了她.她被狠狠的推向了另一塊冰柱.暴戾之氣震傷了她的心脈.幾滴鮮血從嘴角滴落印在她白衣上.染成了一朵朵妖艷的花.她平息氣息以後.再一次將落雪化成無數冰人.這一次旁邊少了念戈.闕樓被完完全全的困在冰人陣裏.而闕樓只會先認定一個敵人以後.猛攻過去.他不適合對抗多數的敵人.正當他節節敗退時.火紅的光球從上方落了過來.一團團的火焰將這些冰人燒盡.

素蘿收回手.冷眼與來人相對.這世間一物克一物的.火克冰.那自然水就克火.素蘿的嘴角又揚起一絲邪魅.

只見焱軻主動發起攻擊.攻向素蘿.而素蘿卻淡然的立在那裏.她像是在刻意的等他靠近.當焱軻靠近不到一尺的距離時.素蘿身後突起的一道淡藍色的光影飛了出來.焱軻眼中頓時閃出驚慌的神色.藍色光影如同一條透明的水箭.穿過他手中的厲焰.射向他的胸口.

水現在對焱軻來說.沒有什麽可怕的.可若是取水閣的水人.他們身上的毒足以腐爛一切.焱軻情急之下慌得躍身躲開.那水箭射向後面的樹幹上.眨眼間.那個地方被腐化成一個窟窿.

“好久不見.”妖媚的聲音附和她柔美的身姿.從素蘿後面走了出來.在一襲水服華衣的遮蓋下.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她潔白如玉的肌膚.

“果然是你.水沫汐.”焱軻的神色不由得再一緊.看樣子各地的妖神都已經出來了.再這樣下去.世間就要被這些妖所控制了.

素蘿一笑.“多謝沫汐姐姐前來相助.”

“客氣了.雪妹妹.”

“水沫汐這些可與你沒有任何關系.”焱軻故意挑撥的說道.

“我知道沒關系啊.”水沫汐故意說得天真.“但因為可以見到你.所以我就來了.你難道不想我嗎.”

焱軻冷眼看了過去不再理會.水沫汐從一開始就與他作對.卻也沒見她真正的敢動手.而不動手的原因.焱軻自然知道的.那是因為她對他有愛慕.

焱軻轉手將火焰打向封著念戈的冰柱.素蘿與水沫汐眼神交會.在冰柱整一個溶化掉的時候.兩人同時出手.

素蘿上前糾纏著焱軻.阻止他靠近念戈.而水沫汐則直逼向念戈.闕樓見此猛撲了上去.卻是被狠狠的推開倒地.只見水沫汐修長的手輕輕一彈.幾滴藍色的水珠如同暗器一樣射向念戈.念戈看到過這水的厲害.慌忙側身躲開.不料水沫汐暗地裏又打出一顆.直擊她的臉龐.

她飛身貼近念戈.在她耳邊輕柔的說道：“我可是看不慣別人比我漂亮呢.”

話一落地.念戈的臉頰如同千萬只蟲蟻在撕咬她的肌膚.讓她其痛難忍.她抓著那塊疼痛的地方.卻又不敢用力.稍微一碰.就像是要痛到全身.她的面目開始扭曲起來.水沫汐笑著退了開.

“念戈.”焱軻心急的叫道.

“好了雪妹妹.”水沫汐退到一旁停下.“你要對付的是她.不是我的焱軻.”

素蘿收回手不再糾纏.反正目的也達到了.她看著焱軻急忙的將念戈摟了起來.風涼的說道：“可惜了一個花容月貌.”說著便與水沫汐兩人一同消失.

068【空桑商議】

念戈的面部開始流出膿血.膿血流到哪便腐爛到哪.一直往下延伸到她的脖子.包括她的衣服也跟隨著一起腐化.這些腐蝕的痛早已讓她麻木.焱軻將她的膿血吸出了大半.卻還留有一部分.稚嫩的肌膚早已是潰爛不堪.闕樓有點被嚇到了.他不敢靠近.就連呼吸裏仿佛也充斥著顫抖.在某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能力太弱小了.

焱軻往天空發了某個信號.薄義不一會兒也來到了這裏.看到面前的景象也不覺得一怔.她註意到他的手因為碰到過那些膿血.也產生了潰爛.

“你沒事吧.”她擔心的問道.

“你有什麽辦法.讓她的膿血不要再擴散.”焱軻的雙眼沒離開過念戈.有些手足無措.他能體會到她無法訴說的疼痛.

“先帶她回去吧.”薄義說道.她暗自嘆了一口氣.取水閣的水不是毒.即便是想解也沒辦法解.今後恐怕也只能是面目全非了.

念戈躲在角落裏.任何人不敢靠近.也不敢去打擾她.陽光微微一刺也會讓她感到疼痛.她回想第一次在河神伯伯的幫助下化成人形.腦中依舊是原來那個美麗的樣子.然而當她再看到自己現在的手臂上臉上時.所有的幻影如同泡沫消失不見.她慌的將手臂縮回自己的黑袍裏面.不再去看.也不再去想.只是水沫汐這三個字在她腦中回蕩著.久久不散.她仇人總在莫名其妙的增多.無論是以前.還是現在.

焱軻看著她.下意識的將她摟在了懷裏.念戈木訥的靠了過去.

“我不會放過她的.”他在她耳旁承諾道.

不放過又能怎樣.也換不回她的容顏.她的眼睛不眨一下.死死的盯著某一處.若是有選擇.她還是寧願在迷魍林經歷一切.

空桑寺的警鐘又開始頻繁的響起來.念戈微微側耳.那鐘聲響的有些紊亂.她聽見桓瑤與蘇木飏在外面說著寫什麽.又怕是有人攻上了空桑.或者有遇到什麽危難了.只見桓瑤二話沒說便飛往了空桑的方向.緊接著蘇木飏個跟了上去.在念戈看來.唯一能讓空桑有如此緊張的恐怕就只有穆殷禾了.

“闕樓.你在嗎.”念戈尋找著闕樓的身影.

闕樓聞聲.小心的走到她的面前.像是怕被訓斥一樣.

“你要做什麽.”聽到這樣的警鐘聲.焱軻心中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.

“去空桑.”

“你現在還不能去.”

念戈緩緩地離開了焱軻的懷抱.“我要去拿回我的東西.”她沒有逃脫責任的資本.在以前.即便是心有不甘.可依舊步步退讓.不忍就是不忍.如今還有什麽忍不忍的.都已經把她逼到這般餘地了.想也不用想.都是穆殷禾的傑作.她明明都已經知道她是心魔了.可為什麽卻不直接殺了她.反而卻來故意愚弄她.每一次的退讓.都會換來更大的傷害.索性就不要退讓了.

焱軻還想阻止她.只是薄義的突然出現將他拉了回來.是的.每個人的經歷與責任都不同.他只能守著皇城.

闕樓不語.跟在念戈的身後.她一步一步緩慢且冷漠的踏上空桑寺的萬坎戒梯.黑色的羽衣袍徹底的遮擋著她已潰爛不堪的容顏.越來越弱的結界似乎對他們起不了任何作用.

山門半開.沒有了守門的僧人.念戈推開了門“吱呀”的聲音顯得寂寥.寺內還是如之前一樣.被白茫茫的落雪覆蓋著.沈浮大殿也依舊懸空的.她往上一躍.落在大殿的門外.兩旁的銅僧自然的將她攔了下來.

“讓他們進來.”只聽裏面傳來厚實有力的聲音.兩旁的銅僧立刻收回了手中的法杖.

金色的門被銅僧推開.念戈與闕樓邁了進去.沈浮大殿內兩邊各站的地仙同時將目光轉向了突然到訪的人.眼中滿是疑問.他們從未見過此人.而且魔的戾氣在這裏格外的突出.也不知妄言為何會讓她竟來.桓瑤與蘇木飏也隨之看了過去.他們兩的目光同時一驚.卻也沒有將她拆穿.

念戈的目光註意到了一旁的曲崖與蘇衍.她躲開了他們看過的眼神.直直迎想妄言.“我可以一起參與嗎.”她淡淡的開口.

妄言雙眼泛著神光.像是要將她洞悉.許久以後.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.念戈點頭回禮.她靠向一旁的角落.靜靜地聽著他們所商議的事件.

有人提議.重選靈童子.取代蘇若傾轉世佛陀之位.有人提議先奪回法印.然而.最終的提議依舊是以除掉藍魔穆殷禾為首選.同時再奪回法印.

蘇衍時不時的看向躲在黑羽袍裏的念戈.他的眼中自然是懷疑.闕樓有些不滿蘇衍看過來的目光.暗自的低吼了一聲.打斷了這些人的對話.有的人皺起了眉頭顯得不滿.此前的扇娘尖聲問道：“請問這位朋友是從哪裏來的.”

念戈微微擡頭看了過去.現在她的樣子果然沒有一個人能認識她.“路過.”她簡單的回了兩個字過去.

“這空桑寺底下被結界覆蓋.往上是須彌雪山.再往上是須彌之巔.小仙想不明白.您這入魔之人從何處路過而來.”

“佛陀都成魔了.法印也不在.還要問我從何而來嗎.而且結界也只能困住那些小妖.”念戈故意不屑的回道.

扇娘明顯的有些接不下話.她說的確實是實話.那妄言的眉頭也明顯的皺在了一起.卻也不好說些什麽.“如今重要的是要如何對付穆殷禾.若傾雖入魔.但慧根未斷盡.如若不能回頭.那便只好再尋靈童子.”他插嘴打斷.

“聽說要除掉穆殷禾.得找回那只青鳥.”其中一個游行僧說道.“此前各地仙去誅殺那只青鳥時.見她主動將藍魔之魂交給了穆殷禾.才使得藍魔重生.小僧聽六道使者說過.他已經留下了那只青鳥的心魄.而那心魄恐怕也被六道使者幻化成了心魔.若是那只青鳥的心魔願意出手奪回自己的魂魄.再來對付穆殷禾便是輕而易舉了.”

妄言心中不覺得有些認同這個說法.可畢竟以前他為了不讓若傾被藍魔之魂纏上.倒是做了一些不幹凈的手段.現在似乎有些拉不下臉來.

“若是按照虛空大師的說法來.那只心魔要是奪回了藍魔之魂.也幫我們除掉了穆殷禾.那她就重新擁有了藍魔之魂.我們是該除.還是不該除.”曲崖開口反問.他的問題讓所有人都有些啞口無言.到底是除.還是不除.從來都是聽空桑寺如何發令.

“一個魂魄就弄得天下亂糟糟的.我們從一開始是否就不該插手.”曲崖繼續說道.他這句話直接針對了妄言.

妄言手中的念珠突然的停了下來.“曲崖世尊您這話是何意.”

“何意.我的意思是.也許佛陀在前世就看到了今世所要發生的事.所以他才會一同跟著轉世而來.他也許是想自己去了斷在前世種下的因.而偏偏妄言你卻非要插手.”曲崖毫不畏懼的指責道.眾人一片嘩然.但又似乎覺得他說的全在理.依舊不敢亂插一句.

念戈有些驚訝曲崖說了這樣的話.看似在幫著她.實則也明確的告訴了她.她的轉世而來.也只是為了讓他來了斷前世的因果.到底所有的事都是有因有果.也許她是註定了有這樣的一番經歷.

妄言不由得一怔.自己就是一個輪回的法僧.卻未考慮到這些.似乎真的像是他錯了一樣.他始終記得前一世的佛陀來找他的時候.便已經帶來了桃花劫.女子受傷被他背在身後.他求他去請比丘尼.好讓女子留在寺內.他三番五次的阻止.勸告.卻絲毫不起作用.原來一個人命中註定的事.外人是跟本不能插手的.則然.亂之於世.只是他不曾想這一世情劫竟然延續到第二世.也不曾想自己是如此的在意那未世佛陀的道路該如何.

“也罷.該如何就如何吧.”妄言嘆了口氣.“若是那只青鳥願意.藍魔之魂也沒有什麽好追究不追究的.此刻最主要的是這天下蒼生該如何.妖界眾生.魔界眾生都已紛紛入人世.亂了.對誰都不好.”他說著.將眼神直直的看像了念戈.一聲“阿彌陀佛”像是他的道歉.又像是懺悔.

蘇木飏的眼神至始至終沒離開過她.這裏的話他也聽得明白.如同使者給他交代的一樣.只是她到底是什麽決定.誰也不知道.

“住持.”蘇木飏合十叫了一聲.“使者曾說.若是那只青鳥要取回藍魔之魂.還需借用空桑的往生鏡回到過去.以過去之法滅現世之魔.”

“那我借你便是.”妄言回道.此刻的他算是拉下了臉面.更像是在試探角落裏的念戈一樣.

念戈聽在耳邊.所有的關鍵像是都在她的身上.無論她要不要拿回自己的東西.總有人會逼著她去的.不管是穆殷禾她自己.還是這大殿上的人.

069【對戰穆殷禾】

沈浮大殿的人陸陸續續的減少.這一次都像是各懷心事般的離開這裏.蘇木飏在門外等著念戈.而妄言卻在念戈即將踏出門口時叫住了她.

“施主來此的目的是為何.”妄言問道.

念戈停下腳步.側頭看了過去.“看你們怎麽求我.”她知道妄言早就看出了她是誰.不然也不會讓那些銅僧給她開門.只是現在的樣子.她誰也不敢再面對.

“你想要怎麽求.”

聽到這話.念戈不覺得有些好笑.“原來德高望重的妄言住持也會低聲下氣的.”回想她被鎖在雷池的時候.她是怎麽求他的.而他的態度又是怎麽的冷漠.如今顛倒過來.還真讓她有些別扭.

“貧僧不是那種.明明知道自己有了過錯.還不願承認的人.所以我願低聲下來.”妄言又一次說的誠懇.

“您的意思是.我是那種明明做錯了.卻還不承認自己錯了的人咯.”念戈反問.

“施主要是這樣理解.那貧僧也只能是啞口.”

“施主.”念戈饒有意味的咬著這兩個字.“這兩個字倒是客氣了不少.”她有些不屑.

蘇木飏聽得見他們的對話.適宜的折返了回來.“住持.使者有一些交代.”他刻意的打斷道.

“請說.”

“使者之前就說穆殷禾是個聰明人.現在我們都知道往生鏡與那只青鳥對她有威脅.不用想她自然也是知道的.所以她定會讓人過來.毀掉往生鏡或者是......”說道這.蘇木飏停頓了下來.“或者是對那只青鳥下手.”

妄言明白他的意思.點了點頭.“多謝使者提醒.”他回道.眼神依舊看向念戈的背影.“她現在應還沒那麽快動手.怕是在等著什麽.”

念戈聽罷.躲開蘇木飏一同追過來的眼神.向大殿外走去.

穆殷禾還在等什麽.念戈問著自己.是等著時機來滅了她.還是想折磨她.但這個未免也太可笑了.她都已經是被人踩在腳底了.她也不怕她對她下手.

蘇木飏見看著念戈已經離開.雙手合十的向妄言行了禮.退了下去.

他一路跟著念戈往山下走去.沒與她平行.只是跟在身後.念戈料到他會一直跟到底.於是故意加快了前進的腳步.拉開了與他的距離.她還不適應曾熟悉的人見到她現在的樣子.

“念戈.”蘇木飏見她越走越快.叫了一聲.然後直接跳在了她的面前.

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.念戈一驚.停下了腳步.“你叫我做什麽.”她沈下聲音.在聽者的心裏仿佛滿是絕望.

蘇木飏小心的開口.“穆殷禾她隨時都有可能傷害你的.”

“你們不是讓我去對付她嗎.還怕她傷害不成.再說我這個樣子.她難道還認識我.”念戈向他自嘲著.現在的樣子誰還認識她.

“你不會一直是這樣的.”蘇木飏說的肯定.他明白她心中的難受.有誰願意接受從天上落入地下的傷痛.還非要接受這承受不了的痛苦.“我不會讓你一直是這樣的.相信我.”他又一次肯定的說道.這像是某種承諾直接傳到了念戈的心裏.

念戈擡頭看向蘇木飏.有一瞬間確實觸碰到了她.她突然發現.這世上並不是只有蘇若傾才會讓她心動.“你為什麽要一直帶著面具.”她似乎故意避開了他的話題.然後伸手取下他的面具.輕輕地.將面具貼向了自己的臉龐.“他們說取水閣的水.不是毒.是法.所以.我只能是這樣了.”

蘇木飏搖著頭.“不會的.”即便他現在不知道怎樣去安慰她.可他一定會有辦法讓她恢覆容顏.

“謝謝你.”念戈道謝.卻突然轉口道：“我答應和你們一起除掉穆殷禾.”她將面具戴好.再一次看向蘇木飏.這金色鐵面的隱藏讓她增強了不少自信.“即便沒有人求過我.我也會主動的去除掉她.我要拿回我的東西.”她一字一句說的冰冷.她的魂被她奪去了.丈夫也被她占有.她也應該算計夠了吧.

蘇木飏沒有驚訝她的回答.就像使者說的.她的路還沒走完.終究是要把自己罪孽贖完以後.才能安然下來.

空桑寺腳下的溪流旁.美艷的女人擺弄著晶瑩剔透的水珠.念戈停在遠處.蘇木飏與闕樓隨著看了過來.

“水沫汐......”闕樓說著她的名字.獠牙下意識的露了出來.他記得她手中的水珠.在打向念戈以後.就讓她變成了這個模樣.心底不自覺的露出了恨意.

“等你們好久了.”說話的人是另一人.她從林間的暗地裏走了出來.

念戈雙手不覺得一怔.穆殷禾的容顏讓她有些羨慕.蘇木飏見到她.下意識地伸手搭在了念戈的肩頭.示意著她不要沖動.

水沫汐起身走到了穆殷禾的旁邊.“現在可沒有誰和你一樣的容顏了.”

聽著她的話.念戈的眼角有些動容.她的容貌原來又是她的所做所謂.手中瞬間燃起的氣焰.但又是直接被蘇木飏壓了下去.

穆殷禾冷冷一笑.眸子裏的光也一同帶著冰冷鎖向念戈.故意挑釁道：“你知道嗎.他可是日日夜夜叨念著你念戈的名字.”

念戈咽著口水.她不說話.他們之間所有的誤會都是拜她所賜.

“可惜.從此以後便在也沒有念戈這個人了.”她繼續說著.手中甩出的紅綾迅速分開成兩條.左右兩個方向向念戈他們逼過去.“想除掉我.我看都是妄想.”

“念戈小心.”蘇木飏率先起手抵擋.見念戈無動於衷.著急的提醒道.

只見念戈一眨眼的功夫.就穿過了那條紅綾.直接出現在穆殷禾的面前.在最近的距離給了穆殷禾一掌.她也沒想到隱遁術還有這個作用.原以為只是一個幫助脫身的遁法.現在來看.倒是提高了她不少的速度.

穆殷禾顯然是不知道她會有如此的動作.被這突來的一擊所震傷.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.“入魔以後.道法果然是進步了不少.只可惜還是太弱了一點.”

念戈不在乎她話語裏的諷刺.面具下掩蓋的是她的冷漠與對這世道的不公.憑什麽她就要任人**.任人諷刺.任人捉弄.她沒想到自己的前世竟然是這麽的可恥.為何還能存活於這世上.她鎖著眉.所有的表情在外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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